有「愛國商人」之稱的超級富豪霍英東，○六年於北京去世。其後人如霍震霆、震寰及第三代啟剛等，經常出席社交場合，星光熠熠，又共住薄扶林沙宣道大宅。又有誰想到對接棒安排精心部署的霍英東，死後五年，也爆出同房親兄弟爭產。上週一，霍英東長房三子霍震宇入稟控告其親二哥，並為霍家大掌櫃的霍震寰，指他「私吞」家族資產。
本刊取得霍英東在七八年所立的最後一份遺囑，從內容發現，統計其香港的資產逾一百億元，但分配手法卻非常「共產」。每名子女在他死後只一筆過分得數百萬至三千萬元現金，並每月支取零用；其中最得寵的霍震寰每月分得十萬元，而不得霍英東歡心的二房養子文芳每月只有五千！就算按通脹調整，相對於龐大的家族資產，霍家後人猶如「打工仔」一名，所住的大屋、名車均由「阿公」持有，霍英東還表明除他的三名妻子及所有子女外，其他孫兒孫女及媳婦，通通無得分。揭露霍家風光背後，族人儼如失匙夾萬。

 
今次霍震宇的入稟狀，揭出了超級富豪兼愛國商人霍英東的絕密財產分配安排。上週一霍震宇以霍英東的遺產執行人身份入稟高院，指出同屬遺產執行人的親二哥霍震寰，「私吞」了霍英東旗艦公司霍興業堂置業中的三百五十股普通股、另外三間離岸公司逾七億元資產、及由霍震寰與霍英東聯名戶口持有的七億元資金。霍震宇除了要求罷免其兄霍震寰及另一已八十五歲姑姐霍慕勤的遺產執行人職位，並建議高院委任退休法官羅傑志與他共同管理霍英東遺產，霍震宇要求霍震寰等人於十四天內答辯。霍震寰及霍震宇同屬長房的親兄弟，爭相揭家醜，是繼新地郭氏兄弟、南豐陳氏姊妹，又一骨肉相殘的爭產案。

海外資產驚人
霍英東早於五、六十年代，靠戰時偷運物資往內地，及後發展香港房地產而成為巨富，霍英東可謂香港地產商的先驅，當時的李嘉誠仍在穿膠花，尚未涉足房地產。霍英東除了在本港投資，海外的資產數目亦相當驚人，這份入稟狀便露了一點端倪。原來在一九六七年二月，香港出現左派工會暴動之時，霍英東有感前途未明，受到威脅，毅然將資產外移。據其好友、陸羽茶室的股東盧玉樑說，當時還未被稱為「愛國商人」的霍英東，對共產黨「怕得要死」，故毅然離開香港到了英國半年。

 


當時他曾聲稱，是到英國探望留學的兒子，但其實他秘密地在這段時間成立了三間在巴拿馬註冊的公司，分別以英國的地名Somerset、Devon及Cornwall命名；當年每間公司資本已達一百萬美元，並由長房三名兒子震霆、震寰、震宇擔任董事；講明萬一霍英東遇到麻煩，這些在海外的資產便可作「救命錢」。根據巴拿馬的法例，在當地註冊的公司，外人難以查證存戶身份。在霍英東死後，霍震寰向震宇聲稱，霍英東於七二年把這些海外公司的股票，放在一個絕密信封內，並把這個信封放在瑞士蘇黎世，只有霍英東及霍震寰才有權開啟這信封。那時霍震寰才廿三歲，震宇則只有十八歲，直至八十年代，霍英東要求霍震寰把該信封轉而放在瑞士日內瓦的一個保險箱內，只有他們父子二人有權開啟這保險箱，相信這三間神秘公司的資產數目驚人。霍震宇在入稟狀指出，震寰於○八年八月、九月及十月，即正值金融海嘯之際，由這三個離岸公司戶口中，調動約五千二百萬港元予其自己的私人戶口，並指示美林出售其中一間離岸公司持有的證券，同樣把收益存入霍震寰的私人戶口。霍震寰曾向家族成員透露，三個戶口資產共值七億元，但霍震宇認為金額的估值已經過時，他曾於○九年發信，要求霍震寰把有關資產暫存其他戶口，並先確認資產誰屬，但被對方拒絕。

不簽字無錢分
而霍震宇指控震寰的另一要點，是霍英東與霍震寰，原來還有三個聯名戶口，分散於多倫多的滙豐銀行，德國Dresdner銀行及香港滙豐離岸戶口等，當中資產逾七億元，但霍震宇質疑明明這些錢是由其父親投入，為何霍震寰卻聲稱是由他獨自擁有。另一爭拗點，是霍家旗艦公司，持有多個家族資產的霍興業堂三百五十股普通股，霍震寰聲稱由其擁有。翻查公司註冊處記錄，該三百五十股由家族公司獲多寶（Waterborne）持有，是霍英東七八年訂立遺囑前一年成立的，並由大房三兄弟震霆、震寰及震宇各自擁三成三股權。霍震寰指他以自己的錢買入了該三百五十股股份，七八年時由他與霍震霆簽署，認可獲多寶只是代他持有該批股份，這令霍震宇勃然大怒。


於○七年十一月至○八年十二月間，霍震寰還向霍家各房出示了四分「家族安排備忘錄」，要求所有霍氏家人承認其以上遺產安排。二房和三房成員已簽了有關文件，並獲霍震寰支付逾五億元資產。文件中有八頁詳細列出霍英東收藏的珠寶，包括紅寶石、翡翠、藍寶石等，霍震寰指該批珠寶約值九千萬元，會由他決定分配給霍家成員的方法。又指霍英東在私人銀行瑞信還有戶口，而在霍家三間大宅內（長房報住沙宣道大宅，二房是淺水灣道五十六號，三房為山頂普樂道二號），還有不少價值不菲的珠寶及藝術品。不過，長房成員均拒絕簽署相關文件。於是，霍震寰於○八年七月在沙宣道的霍家大宅召開家庭會議，再向長房兄弟姊妹表明，不簽署這四份文件的家族成員，將不會分到任何遺產，而只可按遺囑內容每月收取生活費。

後人失匙夾萬
本刊取得霍英東於七八年所立、獲確認的最後一份遺囑，揭露其更多遺產；又發現霍英東分配方法非常共產，尤其霍震寰所述的後人每月生活費，以一個豪門家族來計是少得可憐。按其遺囑所述，霍英東在香港的資產豐厚，他於早年以低價買入不少地皮，如於一九六○年，與何鴻燊合作，以四萬七千元購入上水古洞地段，同年又以四萬元買入六個西貢地段，這些地皮通通持有至今，計及其早年發展的中環畢打行及尖沙咀文遜大廈全幢，現估值共六十多億元，總計物業資產達一百零二億元。另外他還持有不少股票及公司股份，如信德集團（242）、新濠國際（200）及港交所（388）等，現時市值二億。除了股票和地皮，保守的霍英東亦揸黃金，存有共七千多兩黃金及一百盎司鉑金，大部分放在中環中銀大廈保險箱及香港貸款財務有限公司保險箱內，現時這些黃金市值已超過一億元。計及所有資產，總值達一百零五億元。


心思縝密的霍英東，於七八年五月訂立遺囑時，為防止後人敗走家產，內容條款十分之「共產」，令後人難有發圍。遺囑寫明，霍英東死後，所有太太及子女都可以獲得一筆錢，不過金額相對巨額遺產只是「蚊髀」同「牛髀」。遺囑中揭露霍英東最信賴兒子是霍震寰，他可一筆過獲得三千萬元，而身為長子的震霆及三子震宇，卻只有二千萬元；大房的女兒，各只分得三百至五百萬元；至於二房及三房兒子分得的金額較大房為少。分錢之餘，每人每月亦可獲派「零用錢」，派得最多的同樣是霍震寰，每月有十萬元，震霆及震宇各派五萬元。當中屬霍英東養子，曾被揭發走私軍火的二房兒子霍文芳，分得最少，每月只可拿五千大元。遺囑寫明金額可酌情調整，假設每人按通脹各自分多九倍，也只是數十萬元，霍英東還講明除了遺囑列出的子女及太太，其他孫仔孫女如啟剛，啟人及媳婦等，未有列入受益人之列。霍英東為免有爭拗，又講明假如任何人採取法律行動，違反這份遺囑，即自動放棄作為遺產受益人的權利。遺囑亦寫明，在霍東英死後二十年內，不可分散家產。

同一屋簷下
霍英東這個家族，一直以「共產」形式運作。基本上，所有大房的兒女子孫，上上下下十多人，都同住沙宣道大宅中，不和亦「焗住」一宅。霍震宇曾在訪問中透露，其房間其實很細。霍氏後人常駕駛名貴房車出入，就如本週一，有報章娛樂版拍得大房霍震霆的三子霍啟人，駕駛一架車牌為「SHAN」的平治房車接載女友，而這車牌登記公司，是霍英東於五四年成立的有榮有限公司，再翻查霍氏後人曾駕駛過的十部名車，大部分的登記公司都是有榮，及霍英東基金旗下，即是由「阿公」持有。


不但財富受控制，連各兒子的事業亦由霍英東來決定，除了長房之外，二、三房的子女亦不得從商。由於霍英東認為次子霍震寰較有商業頭腦，故安排他任家族公司霍興業堂、有榮及立信的董事總經理，掌管家族物業及船務碼頭等業務，而霍英東看重的霍英東基金會，資金來自霍英東從八四年至○二年，從澳娛分紅得來的三十多億元，另於八五年曾撥入十億元，用以捐助內地教育及醫療等工作，這亦由霍震寰主力參與運作。根據公司註冊處資料，霍興業堂的優先股，可優先獲派息，當中佔最多的又是霍震寰，有一千二百一十七股、震宇剛好少一股，有一千二百一十六股，相反大哥震霆只有一千股。霍震霆在這次爭產案中，同樣亦無甚角色。

朱玲玲無得分
霍英東晚年最熱衷的番禺南沙項目，就交予霍震宇掌管。而今年六十五歲的霍震霆，則負責接掌體育事業。早於七八年，霍英東安排這名兒子迎娶港姐冠軍朱玲玲。霍英東曾經透露，此做法是為了借朱玲玲的知名度來協助霍震霆的體育事業。不過，在霍家的共產管治下，霍震霆等三兄弟都無私人物業，朱玲玲在此期間購買的物業，都是與外家家人共同持有；她一直不甘心這種鳥籠生活。直至○○年，朱玲玲搬出霍家大宅，與霍震霆正式分居，○六年朱玲玲更宣布早已跟霍震霆離婚，並於○八年與羅康瑞再婚。朱玲玲與羅康瑞結婚後，羅康瑞即時向港交所申報，他們持有的股權亦合併計算，朱玲玲因而與羅康瑞共同持有瑞安房地產（272）、瑞安建業（983）、意馬國際（585）等股票，這些股份的市值現超過一百億元；一踏入羅家，朱玲玲身家即時暴漲。


霍震霆亦不是霍英東的遺產執行人；雖然震宇還較震霆好，有份執行遺產，但其實主力掌櫃的仍是被老父重點培育的霍震寰，故震宇過往多次尋求個人發展機會。九七後，他曾成立控股公司Denwell Enterprises，沾手互聯網業務。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年他把旗下的新紀元訊息四成九股份，以代價一點八億元，注入上市公司恒豐金，以換取三成四的股權，借殼上市。不過三年後，霍震宇卻以五千四百萬元，向恒豐金購回新紀元訊息的股份。霍震宇還曾在香港與友人大搞新華書城，不過後來蝕錢執笠。翻查公司註冊處資料，去年他成立了兩間中國稀土公司，據知他曾到盛產稀土的內蒙古包頭市參觀尋找機會，只是至今未有下文。有曾和他合作的商人說：「霍震宇是有名的『水魚王』，經常被人搵笨。他有好多古怪念頭，曾建議我們一起投資冬蟲草，不過最後都無下文。」

死前醒密友$35億續南沙夢
霍英東曾說過：「南沙是我的一個夢。」晚年他全心全力傾注於南沙項目，多年來與他並肩作戰的，是好友何銘思。上週聖誕節，何銘思於住宅會所與記者談及霍老往事，但對於爭產官司，只輕輕拋下一句：「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而說到霍英東的南沙未圓夢，則侃侃而談，並大爆霍英東死前兩日在南沙項目注資三十五億元。何銘思透露，現時支持興建南沙的資金，霍英東基金會只佔一部分，另一來源是九九年由霍英東成立的霍英東銘源發展有限公司：「發展南沙的錢係不缺的。霍先生死前兩日，將三十五億『私己錢』交俾我，呢啲唔係公司錢，並由我注入呢間銘源發展，講到明係支持建設南沙。」他說霍老離世後一年，他便把南沙發展交棒予霍家後人，已年屆八十九歲的他說：「我老喇，好難做，○七年，我交咗出嚟，只做永遠會長，嗰時公司仲有二十四億現金㗎。」


然而，有錢不代表有作為。霍家在南沙有二十二平方公里地方，已發展的有公園、科技園及碼頭等，但如今霍家在南沙的土地最少一半仍是「農地」，附近的居民還在農地上種菜自給自足，「這附近一大片耕地，都係十多年前被霍家徵收咗，推過土㗎啦，不過後尾又未用得着，我哋見啲地無用咁嘥，咪夏天種吓花生，冬天種吓蘿蔔，種吓菜，佢哋都無所謂。」一位大叔邊割豬乸菜邊向記者道。

發展拉牛上樹
近年霍家在南沙的發展可謂拉牛上樹，早在○七年初與香港科技大學合作的科大霍英東研究院，至今仍「蝸居」於南沙資訊科技園的舊大樓之內，而有三十四萬樓面面積的科大新大樓，竣工日期一拖再拖。雖然上月新大樓已封頂，但上週冬至當日，記者見到有不少工人在趕工，「封頂只係唔再起高，內裡所有設備如水管、間隔等所有嘢都未整，你都見只得個框架。」在地盤內工作的工人說，聽聞合約是寫明年九月交樓，「但交唔出都無辦法！」何銘思雖說自己多年未到南沙，但他對霍家在此發展暸如指掌，「酒店起好、資訊科技園起好、鐵路起好，所有嘢已經開好咗個頭，但究竟霍先生去咗之後，佢哋（後人）做過啲咩，你話我聽﹖有錢喺度點解唔搞呢？又唔係無人才，政府又無話唔支持。」何銘思寄語霍家後人：「國內政府政策會變㗎，你再爭爭吵吵就咩都無㗎喇。」


事實上，南沙如今的發展，與霍老當年所投資的南沙，已是兩個世界。霍家以往在南沙發展處處受番禺地方政府掣肘，但於○五年五月，南沙正式脫離番禺區「自立門戶」，如今更成為國家十二五規劃中的重點項目，地位較番禺區更高。一○年南沙區的的生產總值已超過了四百八十五億人民幣，不再是霍老開發初期的窮鄉僻壤。就連「南沙區」的面積，亦擴至五百二十八平方公里，所以當地人都以「小南沙」或「老南沙」，來區分霍家最早開發的二十二平方公里土地，反映霍家後人在南沙發展上已轉為歎慢板。

南沙不靠霍家
霍老早年已看通南沙的地理優勢，五、六年前已建好南偉碼頭，準備將其打造成南沙首個國際貨運碼頭，不過，國際航線牌遲遲未批出，就在霍老離世後一年多，南沙政府卻自行籌組另一個國際貨運碼頭。兩個月前，南沙還簽訂了十大重點項目，涉及企業總部、高科技、商旅等，總投資超過百億元，當中並沒有霍家的份兒，霍家在南沙投資的數十億，多是公園、天后宮等免費的旅遊建設，歸本期遠。當地人說：「而家喺南沙無人會再靠霍家㗎啦，現時南沙政府自己都招來豐田、龍穴、晶科電子這些巨型公司，霍家地位有限，佢哋都是在囤地等升值啫。」南沙夢遲早變成塵封的歷史。


而替霍英東打理南沙的後人亦「轉了庄」，當年霍英東騎鶴西去，外間一直流傳長房三子霍震宇將接棒，代父完成這個「南沙夢」。然而五年過去，霍震宇只是偶爾會在報章上閒談幾句南沙的發展。年近五十的南沙村民黃先生謂：「我在南沙長大，當年父親的農地就是被霍家以一萬元一畝徵收，但咁多年來都無聽過霍震宇這人。」他曾見過霍英東、霍震霆，「最近多來了一個霍震寰，頭髮灰白灰白的。」

第三代搞娛樂
原來，霍震寰不單在香港擔大旗，就連在老父晚年銳意開發的南沙，他亦充當了大掌櫃的角色。他既是全國人大代表、省政協常委，又是廣州南沙資訊科技園兼南沙大酒店的董事長，霍家在南沙有何重大活動，如與領導見面、項目落成典禮等，他都會以話事人身份率領家人現身主持大局。就算是南沙發展旗艦——霍英東銘源發展有限公司，霍震宇亦僅是副董事長，反而三房的顯強坐正為董事長。上月科大霍英東研究院大樓封頂儀式，南沙副區長、科大副校長等人出席，只有霍顯強以該公司董事長身份致辭。


南沙遊艇會是霍家近年在南沙另一個重點發展的項目，則交棒霍家第三代。在父親霍震霆為亞奧理事會副主席的優勢下，長房第三代霍啟山擔大旗任遊艇會會長，與二叔霍震寰拍住向各地方官員、傳媒介紹項目的發展大計，並透露該遊艇會會免費供所有人參觀，以刺激當地旅遊業。霍家後人在南沙項目及其他發展上似各有各做，與霍英東所想的「共產」生活，已相去甚遠了。

霍英東「共產式」分零用
資料：霍英東1978年立下遺囑，內容訂明霍家後人每月獲發零用；並按生活指數由信託人，即霍震寰、霍震宇、霍慕勤決定作出調整。另霍英東死後，每人可獲一筆過現金。註：78年一名銀行經理月薪約三千元，現時約為三萬元，故估計霍家現時零用較當年多九倍。

霍英東遺產一覽
資料：2007年霍家在霍英東死後，向高院提交之遺產清單。注：以上遺產，未計霍英東於1967年成立的三間海外公司：Cornwall，Somerset及Devon所持有資產；法庭文件透露海外公司持有股票，互惠基金及債券，估計涉及資產較以上更多。

瑞士銀行　保密天堂
今次的入稟狀披露霍英東在私人銀行瑞信有秘密銀行戶口，其大量股票亦存放在瑞士日內瓦的保險箱內；事實上各國的富豪、商家甚至獨裁者，及恐怖分子，都愛在瑞士開戶口，全因在一九三四年，瑞士實施銀行保密法。在此法規下，除非有證據顯示存款人有犯罪行為，否則任何外國人、政府、法院甚至國家元首都無權調查任何在瑞士銀行的客戶資料。洩漏存款機密的人，反而會被監禁六個月和罰款兩萬瑞士法郎，此舉令瑞士成為了有錢人的「保密樂土」。另外，霍英東的部分資產，亦在六七至六八年間，由在巴拿馬成立的三間離岸公司掌控，涉及金額神秘。巴拿馬位於中美洲哥斯達黎加及南美哥倫比亞之間，是繼英屬處女群島及百慕達外，富豪開公司藉以持有資產及信託基金經常挑選之地。當年香港仍有遺產稅，而這三地的法例保證任何商業運作完全保密，公司毋須申報利潤及財務狀況，故成為香港富豪的避稅天堂；而只要該公司在巴拿馬沒有任何商業活動，一切境外的商業活動都是免稅的。直至○六年香港廢除遺產稅，「幫襯」這三地的，變為買賣物業時不想暴露身份的香港及內地神秘富豪。

「南沙一夢」二十年
霍英東八八年開始搞番禺南沙發展，曾任新華社香港分社統戰部長和副秘書長的何銘思是其「戰友」，比霍英東年長一歲，兩人早在六十年代已認識，期後並因發展南沙為好友。八九年六四事件令何銘思憤而登報退黨，兼出走加拿大，最終還是抵不住霍英東的多番邀請，再出山助其發南沙夢。南沙發展初期，他倆一起建客運及貨運碼頭，打通南沙對外交通，之後建蒲洲花園、天后宮、高爾夫球會等等，務求令南沙成為旅遊勝地兼劇集取景的熱門地，搞旺地區人流兼打響名堂。 ○四年何銘思為霍老抱不平，撰寫長篇文章細述霍英東於九三至○三年，十年間受盡當地政府官員梁柏楠的壓搾，兩人摰友之情被受肯定；甚至霍老臨終仍託巨資予何，指定繼續發展南沙。地位超然的何銘思，在霍英東生前經常陪伴在側，每次帶友人或傳媒上南沙參觀，或到中華遊樂會打網球，何銘思都陪伴在則，兒子難以埋身，並稱老父為「霍生」，感覺生疏。直至○七年交棒予霍家後人時，雙方關係仍良好，但自○八年開始，霍何兩家人便交惡，何銘思之子何建立被踢出霍家，何銘思曾入稟法院控告霍家後人誹謗，雖然事件最後並未至於對簿公堂，但兩家人已勢成水火。上週六，何還向記者發炮指：「南沙無人跟進，霍英東生前一直希望搞一個霍英東獎金，都無下文！」 ####


霍家長房三兄弟和母親呂燕妮同報住薄扶林沙宣道三十三號的大宅。幾家人被安排住在同一屋簷下，卻因父親的遺產而鬧不和。


長子霍震霆（左二）甚少沾手霍英東的商業王國，被委派執掌體育事業。七八年在父親安排下，娶港姐冠軍朱玲玲（右二），並誕下三名兒子，啟剛（左一）、啟山（右一）及啟人。


霍英東認為次子霍震寰（左二）較有商業頭腦，故挑選他出掌家族生意。他娶下電影明星陳琪琪（右二）為妻，並誕下三名子女，包括啟中（左一）、思緯（右一）及啟文。


在長房三子之中，幼子霍震宇（左二）較為低調，其妻何麗屏（右一）亦甚少在公開場合出現。霍英東曾希望震宇能接棒在南沙項目，但現時南沙夢未了，卻爆出爭產案。


按遺囑內容，霍家後人每月可從遺產中取得一筆定額生活費，當中震寰分得最多，每月有十萬元，而二房長子文芳只得五千元，分得最少。這筆生活費可按通脹增加。


霍家第三代常被傳媒拍得以名車載女伴出入，如霍啟剛曾以這架價值八十萬元的福士Touareg接其女友郭晶晶。這房車原來屬「阿公」有榮公司旗下。


霍英東（中）是水上人出身，六十年代發展地產及澳門賭業致富，七十年代已是叱咤港澳的富豪，當年曾帶兩名兒子震霆（左）及震寰（右）出席波場。（《南華早報》圖片）


霍英東死後，特首曾蔭權任治喪委員會副主任，與太太鮑笑薇曾到訪霍家沙宣道大宅，與霍英東妻子呂燕妮（左三）及霍氏兄弟商討喪禮安排，從中可窺見大宅內的豪華陳設。


霍震霆前妻港姐冠軍朱玲玲（左）○六年單方面宣布早已與霍震霆離婚，兩年後便下嫁上海姑爺羅康瑞（右），兩人常結伴出席公開場合。


霍英東生前好友何銘思十分不滿霍英東後人，於父親死後什麼都沒有跟進，令霍英東的南沙夢碎。（于港民攝）


科大霍英東研究院成立了近四年，一直租用資訊科技園的軟件樓作辦公室及實驗室，而預期今年建成的科大新大樓，現在仍是一片工地。（關永浩攝）


長房三兄弟震霆（右）、震寰（中）及震宇（左）對上一次一同公開亮相，已是去年九月的中文大學霍英東科學館揭幕禮。（《蘋果日報》圖片）


霍家在南沙的大量土地仍是未開發的農地（圖示），一年四季都可種出不同蔬果；菜田後方白色的樓宇正是資訊科技園內的員工住宅。（關永浩攝）


霍英東乃國家重量級人物，靈柩蓋上國旗，喪禮亦為最高規格的國葬，想不到死後五年卻爆出爭產家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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